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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俞灝明不掩飾自己的傷痛,而是敞亮的談起傷病:我願意接受所有聲音,但是我看不慣這些醜陋的心

俞灝明不掩飾自己的傷痛,而是敞亮的談起傷病:我願意接受所有聲音,但是我看不慣這些醜陋的心

在長達800多天的復健裡
他幾乎無法睡覺,每天睜眼到天亮
最近,俞灝明受媒體人易立競的邀請
參加了她的訪談——《立場》
這期節目,易立競帶著他去了上海的一家“體驗館。”

在這裡,俞灝明要體驗如何拋棄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童年、親情、道德、不完滿的生活
在拋棄一切之後,他走進人生的“無常之門”
躺在模擬棺材裡,被一點點推到焚化爐

狹窄的空間裡,虛擬的LED火光包圍著他
慢慢地,“烈焰”會將他吞沒

從體驗館出來的一刻,俞灝明說了兩個字:恐懼
失去是恐怖的,而離開令人害怕
也許對俞灝明來說,“再經歷一次離開這世界”
更像是離開自己的舒適區
去重新審視自己已有的,或者已失去的一切
在這一刻又離他如此之近
當之前的人生歷程一幕幕重現腦海

不僅讓他再次探尋了生命完滿的意義
也令他不再忌諱談論9年前那場震驚全國的意外:
“如果時間能倒流,我最想做的,
是回到那場人生大禍,好好的旁觀一下自己。”

《立場》這期節目播出後,吸引了無數人關注
“俞灝明再談燒傷事件”立馬上了熱搜,一天之內有3億的閱讀
人們驚訝於他的坦誠佈公,那麼自然地談論著創傷

更重要的是,大家看到一個重新出發的俞灝明
因為比意外更可怕的,是永遠停留在恐懼中
而俞灝明選擇的是迎接它,然後跨過它,再戰勝它

2010年,是改寫俞灝明人生的一年
他接拍了電視劇《我和春天有個約會》,在一場爆破戲中
他的任務是在爆炸後帶著女主角Selina離開
然而煙火師提前引爆炸點
烈火瞬間將待在室內的兩人湮沒
與電視劇情相吻合的是,爆炸發生後
俞灝明護著Selina逃離了現場
救援時將唯一的擔架讓給了她

等他坐上救護車時,全身早已麻木
39%的皮膚深二度灼傷,下巴,嘴巴傷得明顯
術後要帶開口器,手臂完全無法抬起,手背燒出兩個窟窿
當時他父親說:“額頭以下,包括臉部都是紅的。”

那段日子,他躺在醫院,一動不動,
反覆想著自己的演藝事業,面容被毀,
身上的疤痕又癢又疼,燒傷後怕黑色素沉澱,半年時間沒有見過太陽。
更多的時候,他拒絕見人,拒絕曝光,
一個人接受換皮、拉筋的撕心裂肺。
在長達800多天的復健裡,他幾乎無法睡覺,每天睜眼到天亮。

但燒傷給他帶來的傷害,與其說是肉體折磨,
不如說是輿論以及旁人或同情或冷眼的目光。

傷好之後,他曾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去游泳館,卻被人當成怪物趕出去。
傷好之後,他的電視劇和歌唱事業一再被叫停,大眾對他的熱情迅速冷卻。
誰還記得2007年春天,那個以一首陳奕迅的
《婚禮的祝福》直接晉級《快樂男聲》的19歲男孩

幾個月後,他又站在全國6強的位置上
被歌迷親切稱為“國民弟弟。”
他的事業因此順風順水
出演《一起來看流星雨》,成為爆款男二
加盟《天天向上》當主持,風頭無兩
第一屆也是最好的一屆《快樂男聲》裡
他是口碑和發展最好的
但原本光輝的未來就這麼停在一場大火裡

這對一個藝人來說是致命的,
尤其是俞灝明這樣少年成名的偶像,
曾經運氣極好,成長之路像是一個夢的締造過程,
而這一天,他幾乎毀容,這個夢醒了。
身體恢復得差不多後,俞灝明又得了嚴重抑鬱症,

他還沒有準備好在鏡頭下揭開傷疤。

很多人拿他跟胡歌比較
與俞灝明相同的是,當年車禍之後的胡歌傷勢嚴重
臉上縫了一百多針,在治療期間眼睛幾乎失明
但胡歌更幸運一些:
全劇組為他停工一年,等待他回歸

身邊有無數粉絲朋友支持,給他最好的照顧

康復之後胡歌依然是“美少年”
周圍的世界讓他感受到善意

而俞灝明失去了一部分工作
無數人嫌棄他

更直接的影響是,在“靠臉吃飯”的娛樂圈,
失去一張好皮囊,無異於前程盡毀。
不僅如此,污名、詆毀、揣測、歧視、同情一併圍繞著他。
他的困境不止是要重新面對一個全新的自己,
還在於如何拋棄過往與世界對抗。

俞灝明一度說:“我已經武裝好了鎧甲。”
這一句話雲淡風輕,但背後的痛苦其實的灼熱滾燙的,
他不希望消費自己的痛苦來博取同情,
讓事業重回正軌,儘管這種方法更加有效而快速。
可他更願意重新生長,這場災難,
讓他看清了世界的人情冷暖,也明白了自身的價值與未來所在。

他去了美國,在那裡,沒人認識他,也沒人用異樣眼光看待他。
閒時看書寫字,學英文,將自己交付給新世界,
他像一隻候鳥,在在異國他鄉找到了棲息地,找到了短暫歸屬。
俞灝明非常清楚,他不可能再和從前一般,

但在放棄和繼續之間,他選擇涅槃重生。

當他再出現在大眾面前的時候,已經是2012年的跨年演唱會。
俞灝明宣布正式複出,與之前那個陽光清秀的男孩相比,
這時的他多了些堅毅和不屈
被人記住的是他神情中的穩重和倔強
他唱了自己作詞的《其實我還好》:
“我相信,到最後一分鐘,
太多不由衷不過是歲月的內容,嘆息過,再繼續,向前走。”

俞灝明清醒而自持:不能毀滅我的,必將使我更強大。

他不掩飾自己的傷痛,而是敞亮的談起傷病,
談起過往,所有的災難和意外,
是上天給的一個不公平而殘酷的禮物。
於是他坦然了,平靜了。

在離參加《快樂男聲》整整十年的日子裡,
他為自己籌辦個人演唱會,

作為送給19歲自己的一份禮物:與過往的自己真正告別。
他去參加跳水真人秀,忍著疼痛做拉伸,
準備高強度的輔助運動,
每天訓練六小時,最後拿下了比賽中的最高分。

演戲也是一樣,他最希望的,
依然是有更好的作品,以及大眾對他的演技認可。
2017年,俞灝明參演的《那年花開月正圓》開播,
他演了反派角色杜明禮,一個精彩至極,腹黑又複雜的角色。

看俞灝明怎麼演的,怒斥對手時的跋扈囂張。
被杖責的痛感,汗水直流。
還有遇見心上人的慌張和小動作,細緻入微。
而他背後付出的艱辛,比我們想的要更多。
他不僅停掉了所有工作認真拍戲,
為了一個唱戲的片段,他去戲曲學校練了一個多月。
拍攝期間不斷聽曲唱曲,聽到劇組同事都不耐煩了,
大冬天讓他去休息,他偏偏要在旁邊待著,怕丟掉自己對人物的感覺。

導演說,他認真到每天要把下場戲用的道具準備好才睡,
一定要反覆跟人對好戲。
而他經歷的一切,成為他引以為傲的榮光。

俞灝明迎來了人生的高光時刻:入圍白玉獎最佳男配角。
他不再是那個少年成名的歌手,而是一個值得觀眾尊敬的演員。

然而他的成功,又成為小部分人詆毀他的緣由。
因為演了這麼個壞人,俞灝明被網友攻擊:
“俞灝明會不會演戲”“為什麼是這副嘴臉。”
更有惡毒的詛咒和謾罵:“當年為什麼你沒直接死了。”

而他本人,發了一條微博回應:

“我願意接受所有聲音,但是我看不慣這些醜陋的心!”

這次他不再懼怕,不再將自己困在牢籠中,
而是放開了飛,不接受詆毀,
而是接受自己的不完美,堂堂正正當演員。
所以最出乎大家意料的是,諸如此類的謾罵,
對現階段的俞灝明來說,不過是千萬種歷練中的一種。
俞灝明是和死神交過手的,也是和世界不斷博弈過的,

在這過程中,他的成長比我們想像的更艱難,
面這一切他必須以一種更冷靜的態度來審視,去經歷。

有人形容俞灝明,說最恰當的詞是“少年。”
這意味著,他既有孩子的敏感無畏,又有成年人的冷靜執著。
就像他之前拍的個人素顏紀錄片裡說的:
我沒有什麼不能讓你看的,我的靈魂沒有傷疤。
趟過死亡的俞灝明,不過是回到原點,
將人生打碎,再重新組合,接受新生。

是啊,經歷種種,從偶像藝人轉型到實力演員,
俞灝明逃離了過往,顛覆了自己,
他的人生,正如千千萬萬個平凡人曾被打倒的人生。
當我們身處困境的時候,是否有勇氣重新來過?

此時再對比胡歌和俞灝明,發現他們的歸宿是相同的。
2015年,《瑯琊榜》讓無數人看到胡歌脫胎換骨的演技,
成為青年演員中的翹楚,這條路,他走了近十年。
2017年,《那年花開月正圓》

令大家對歸來的俞灝明刮目相看,
他同樣在好演員、好藝人的路上走,並且不遺餘力。
回望被烈火燒毀的一切,再看浴火後的他們,
就像那句話說的:萬物皆有裂痕,那才是光照進來的地方。

在參加易立競的採訪前,俞灝明來到一塊黑板前,
主持人讓他寫下在人生最後一刻前想做的事。
俞灝明思索半晌,莊重地拿粉筆寫下:體驗極樂極苦。
苦難,是人生於世的一部分,而愉悅,

是潛行其中的倒影,兩者互為補充,生命最終圓滿。
俞灝明體會過了極苦,那麼接下來,
他將迎來另一半——屬於自己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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