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最不幸的女孩,好不容易從窮山村走出來,卻有了那樣一個結局……

一個人的亮度,取決於靈魂的亮度,浩瀚紅塵,蒼茫宇宙,映襯著生命的微不足道,生命似一枚浮游的塵埃。渺小卑微,架不住歲月輕輕一撼。誰也不能倖免,活著,就要承受苦難,人生“八苦”種種嚐遍,靈魂才得以解脫,不被塵埃附著到發霉。
正文:
阿儂很不幸,剛出生,母親大失血不治而亡,到了八歲,父親出了意外,從工地的5層樓上跌落下來,鋼筋穿透了大腿,被截肢成了殘疾。對方的公司和包工頭合著賠了一些錢,治病花了大部分,剩下的錢,父親娶了一位寡婦,他希望寡婦能照顧他和阿儂。沒多久,寡婦揣著錢跑到了城市,再也沒有回來過。阿儂被祖母帶到12歲,祖母年紀大了,行動不便,後也因病去世。只剩下了阿儂和躺在床上的父親。
很多人都看著她可憐,勸她的父親,早早把她嫁到山里,或者賣給有錢的人家,這樣,她還能活下去。阿儂從院子裡聽到了他們的對話,便揮舞著棒子,把來者攆走。她明白離開生父的後果,她寧願苦一點,也不要別人主宰自己的命運。
於是,小小的肩膀,撐起了家裡的重擔。她早上給父親做好一天的飯,然後趕去學校,中午她是不吃飯的,下午放學,她打點完一切之後,再寫作業。學校在半山腰,來回要五公里的山路,山路很崎嶇,遇到雨雪封山的時候,走起來更艱難。
高中那年,村里幫她和父親辦理的低保,她終於吃上了中餐,雖然只是簡單的飯菜,但是對於阿儂來說,已經成為回憶中最溫暖的一個鏡頭。
大學畢業的阿儂,通過考試,進入了機關單位,她相貌姣好,身材勻稱,為人低調樸素。領導都十分器重她,每次接待重要的客人,阿儂必是映襯的一朵小花。
阿儂見聞多了,就會有一種錯覺,好像身邊每個人都過的比她好,他們天天都在笑,從來沒什麼煩惱。總是從一個酒場兒再轉移到另外的一個酒場兒。經常性的,飯桌上的菜餚幾乎原封不動。最初,阿儂想打包帶走,卻被人譏笑暗諷,告訴她,這是規矩,如果有壞規矩的人,想必是不想繼續在單位呆下去了。
阿儂經常和在報社就職的男友談及那些情況,她談到山區的孩子沒有飯吃,生活貧困,她太明白忍飢挨餓的滋味了,每一次餓得眼冒金星,她都祈禱,如果有一隻烤雞出現在眼前,哪怕她能少活兩年,也心甘情願。
她突然衍生了一個想法,如果可以讓山區的貧困孩子吃上免費的午餐該多好。和男友交換過想法之後,男人覺得有點脫離實際。但是,出發點是好的。於是,並沒有給出明確的態度。
阿儂的這個想法像一列轟隆隆的火車,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她帶著男友回了一趟老家,顛簸了一路,又連續走了數個小時的山路,她回到已經成為空巢的家中。那就是她生活的地方,清貧,簡陋,無遮無攔的窮困。
男友跟著她上了山上的小學,從小生長在城市的男友,從來沒有真正近距離地走進大山的生活。那種信馬游韁的觀光和真正生活是兩種體驗。
有些孩子的家距離學校太遠了,就會安排一些人住宿,他們帶的伙食大多是硬的可以砸死人的饅頭和鹹菜。有的孩子甚至連肉都沒有吃過。
男友被打動了,他決定支持阿儂的計劃。阿儂和他回到城市,找到領導,請求領導能批一些救助款,領導對她的行為很不理解。阿儂駐定了這個信念,在交涉不成的情況下,毅然離職。
她在各大網址發了關於募捐的帖子,但是,沒人相信她,大家覺得她是騙子。她挪用了結婚的錢,首先在自己的老家建立起了一座小型的食堂。她看著孩子們第一次吃上熱乎乎的飯菜,高興得也像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
人這一輩子,總是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來證明自己真的活過。
阿儂輾轉了很多地方,取得了大量的貧困學校的名單。她決心用自己的愛心,為孩子和外界搭一座溝通的橋,讓外面的文明走進來,照亮他們的路。
她求助曾經相熟的企業和機關能關註一下貧困兒童的事情,很多人都推諉說,這是國家應該關心的。民間的游資只做有利潤的事情,比如說炒股炒房。
每一次約見,都會碰一鼻子灰。她不甘心。最後想到求助媒體。男友的報社刊登了一塊豆腐塊樣的文章,並沒有起到反應。於是,也不料了事。畢竟,真正操作起來,難度係數太大。
男友說,不如暫時擱置,有時候,做一件事要看機緣,機緣沒到,什麼事情都不會成立。
她說,既然要去遠方,還怕風雨兼程嗎!
她穿梭在城市和貧困山區之間。手裡的錢很快被用完了,她在回城籌款的時候,發生了車禍。車子整個翻掉進了山澗。
男友趕到醫院,她已經不再了。
護士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寫著:請繼續下去,不要因為苦難就放手,如果用我的生命去換來這次活動的成功,我也願意。因為,我相信,靈魂是在發光發熱的。我能看到那一天。
護士解釋,這是她臨終的時候,讓她執筆留下的話。
然後,護士拍了拍他的肩頭說,她是個好女孩,你別太難過。
他回到城市,利用所有的關係網,策劃了女友生前的活動。成功的那一天,他站在山頂,俯視著大地。他大聲地喊阿儂的名字。山谷回應著,他相信,在天有靈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