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僅有小學文化、81歲仍沒出過台灣,卻心繫天下蒼生,建立慈善帝國,幫助了60多個國家的窮人!

身為台灣人的我們,
只要提到本土慈善組織,
一定都會提到那個耳熟能詳的組織,
那個組織名字就是慈濟。
慈濟這些年來,
無論是國內貧苦階級的救濟,
又或是災難發生時動員上前線偕同賑災,
都能看到身穿深藍POLO上衣與白色長褲的慈濟志工的身影。
不過近幾年這個龐大的組織,
也漸漸的有了一些令人無法苟同的行為,
像是前幾年慈濟推出的一尊要價33萬的「宇宙大覺者」,
似乎代表慈濟也漸漸走向商業化的第一步,
讓原本仍認同這個組織的人們,
也因為這點感到困惑...
這也令人不禁好奇,
這個組織當初的初心到底是什麼,
想要了解這一點就要了解當初的那位創立組織之人,
也就是——證嚴法師。
她一生行善,建醫院,辦教育,做救濟,捐希望小學……
她以一個女子的孱弱之軀,
用一言一行感動周遭,影響著世界。
上世紀80年代的台灣環境,簡單講就是臟、亂、差。
龍應台的《中國人,你為什麼不生氣》中就寫道:
「……腐臭的菜葉塞在牆角……惡臭的垃圾往河裡倒……
廢料大股大股地流進海裡……」
30年過去了,現在台灣街頭給人的視覺感受,
除了民居古樸,便是「乾淨」二字。
然而你一定想不到,擁有這份乾淨的善因,
竟來自一個從未出過台灣、
僅小學文化程度卻對時代具有敏銳觸覺的纖弱女子。
她在1990年的一次演講,說:
「請大家把鼓掌的雙手,用來撿垃圾、做資源回收,
讓我們這片土地變成凈土。」
因為她的一句話,民眾陸續開始資源回收分類。
到了2006年,台灣環保部門才循此足跡,
強制實行垃圾分類,成就一座乾淨島嶼。
為什麼她能在環保意識不普及的年代,
可以前瞻性地聚集八方力量做一件對人類發展有利的事?
·01·
證嚴法師,俗名王錦雲,1937年出生在台中縣清水鎮。
因叔父膝下無子,王錦雲幼年時便過繼給叔父。
1943年底開始,盟軍多次轟炸日本統治下的台灣。
為了逃命,王錦雲同養父母去防空洞躲避飛機轟炸,
一路上親眼目睹房屋在戰火中焚毀,鄉親倒臥街頭。
在動蕩的時代面前,人的生命卑微如草芥,
戰爭帶來的痛苦讓年僅8歲的王錦雲頓悟人間的苦難,
冥冥中開始接觸佛法。
幼年時期的王錦雲
王錦雲15歲時,養母因胃穿孔需要開刀。
在那個醫療資源匱乏的年代,開刀無疑是與死神作鬥爭。
她憂心地對天祈願:自己願減壽12年,
並從此茹素,以換取養母不需要開刀就能痊癒。
養母的病竟奇跡般好起來,王錦雲從誓願,終身吃齋。
但5年後,正值壯年的養父卻因腦溢血離開了世間。
至親死別之痛,使王錦雲心中浮現了對生老病死的疑惑,
一本《梁皇寶懺》,讓她參悟生死之道,
「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從此開啟了尋佛之心。
1962年,王錦雲自行落髮,現沙彌尼相。
青年時期的證嚴法師
接著她巧遇佛學大師印順長老,特殊的因緣,
讓26歲的王錦雲順利皈依印順長老,
法名「證嚴」,法號「慧璋」。
印順長老,浙江海寧人,
承襲太虛大師「人生佛教」的思想。
20世紀40年代未,經過戰亂的印順,
在顛沛流離中渡台,也將佛陀正法帶到台灣。
印順長老開示、期許證嚴時時要「為佛教,為眾生」。
這六個字,讀起來只要一秒鐘,做起來卻要一輩子。
印順大師的人格熏陶,
讓證嚴法師走上「不為己謀,為天下計劃」的慈濟道路。
·02·
但年輕的證嚴法師那時對修行的理解,僅限於參天禪地。
她獨自一人在小木屋中席地而居,
身邊僅一套《法華經》,一幅「西方三聖相」。
每天子夜起身早課,白日頂笠披蓑種些瓜果,
遇到青黃不接時就挖些野菜度日。
與傳統佛法叢林中那些接受善信居士供養的憎尼相較,
她堅持不受供養、不做法會,也不化緣,
日夜與青燈古佛相伴, 苦行自惕。
她以為,這樣便是修行了吧。
證嚴法師早年修行的小木屋
直到1966年3月,證嚴法師因探病前往一家醫院,
驚見地上一灘血,才將她的學佛之路徹底改變。
聽聞那是一名難產婦人走了8個小時的山路,
卻因付不起8000塊錢的保證金,
留下一灘血之後又被抬回家,失去救治機會。
台灣當時的醫療繳費制度是必須先付保證金,才能入住醫院。
證嚴法師心中絞痛不已:貧由病起, 病因貧生。
同月,三位天主教修女來訪,
面對證嚴法師的侃侃論道,修女質疑:
佛教既然這麼好,為什麼沒有落實到社會人群呢?
而是靠西方來這裡蓋醫院,建學校,辦養老院、孤兒院?
這話宛若當頭棒喝,將證嚴法師猛然喚醒,
她的內心受到極大衝擊。
夜幕降臨,證嚴法師佇立在窗前遠眺如黛青山,
冥想許久,終於頓悟:
中國的佛教融入了儒家「仁」的思想,
應放棄小乘的獨善其身,
轉向積極入世、行善濟貧、為他人的志業邁入。
她召集5名弟子、30位信徒,
成立「佛教克難慈濟功德會」。
師徒幾人除了種花生、打毛線衣、縫製飼料袋來維持日常開銷,
證嚴法師還定下「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戒律清規,
要求常住弟子每天做6雙嬰兒鞋,
一天24塊錢,一個月720塊錢,作為救難基金。
第一個月,救助的是一位福建老太太,
因戰爭與丈夫兩岸相隔,
二戰結束後,她冒險跨海尋夫,
可等待她的卻是一具冰冷軀體。
老太太因此滯留在台灣,無親無故,
晚年常年臥床,饑寒貧病纏身。
慈濟會於是每月贊助她300元生活費,
又花300元為她請一個看護,
直至四年後圓滿替老太太送終。
720元一個月就花掉了600元,
只餘120元,基金轉眼不敷使用。
為了增募救難基金,證嚴法師鋸了30個竹筒,
交給30個家庭主婦,讓她們日發善心,
每天存下5毛買菜錢。
慈濟功德會的善名漸漸傳開,
慕名行善的人越來越多,
濟助的個案也越來越多。
證嚴法師的俗家養母拿出存款,
又向銀行貸款,買下十幾畝的土地,建造「靜思精舍」,
讓這些出家眾有地可耕,有屋可住
「人能弘道,非道弘人」,證嚴法師說,
法理需要人去弘揚實踐,才能引導眾生前行。
漸漸地,人們知道,有一門事業叫志業,
有一門慈善叫「慈濟」。
·03·
隨著深入了解,證嚴法師發現窮人一旦染上疾病,
要麼聽天由命,要麼拖垮整個家庭。
這讓她深感,疾病是貧苦的根源,防貧必須先止病。
1972年開始,慈濟會開始邀請醫師,
增設義診所,並在全台巡迴施藥。
只是,一個禮拜僅兩次的義診,根本不夠化解困境,
因為有的病人需要住院,有的需要隔離。
此時證嚴法師自己也罹患心絞痛。
慈濟功德會看似成形,可隨時都有可能分崩離析,
她開始憂心,一旦自己離世,慈善事業終將中斷。
該如何延續這份大愛?
苦思冥想之後,她決定弘揚中國儒家「仁愛觀」,
「以佛治心,以道治身,以儒治世」,
用自己的「仁」去改變這個世界。
平時連公車費都捨不得花的證嚴法師,
「異想天開」地開始構思興建醫院。
興建醫院畢竟與普通的救濟不同,這次所需金額高達8億。
這樣的構思,
對於一個遁入佛門再入世與社會糾葛的出家人而言,
此刻需要應對的不止是「自命清高、沽名釣譽」的閒言碎語,
連身邊聽她講道的家庭主婦都產生了懷疑。
一堆女人,8個億。這是一項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面對這嚴峻的考驗,一個聲音在證嚴法師心底升起:
你就是要做不可能的事,將不可能變成可能。
主意打定,證嚴法師就開始輾轉全島,
為了籌募龐大基金,她反覆廣邀善心人士,一句句為他們解惑。
修行不是在山巔冥想,不是閉門反省,
而是入世救濟,與塵世接觸。
這是一場以人與人之間為道場的修行。
就這樣,從一床棉被到一張病床,
從一間病房到一台儀器,慢慢地募集。
好不容易善款解決了,醫院建地又成了難題。
為了尋覓建地,證嚴法師「踏過墳場,涉過水塘,奔走余年」,
然而幾番努力仍無從落實。
證嚴法師愁得茶飯不思:我要對人家怎麼交代?
百般無奈之下,她打算將募集的每一筆善款退還給善心人士。
建院所需的土地最終因蔣經國先生的關注得以順利解決,
「我走遍中國大江南北,從沒見過一個這麼瘦弱的女子,
卻為社會國家做了這麼多的事。」
證嚴法師與蔣經國先生
從證嚴法師發願,到1986年,
歷經8年,佛教終於有了第一座醫院。
慈濟醫院啟用,就定下了「免繳住院保證金」的創舉,
這個舉措最終促使台灣「衛生署」決議,
全台醫院廢除「繳納保證金」這項制度。
台灣能有今日完善的醫保制度,
證嚴法師無疑是醫德觀念的先行者。
·04·
證嚴法師說,生命有期,慧命無涯,
只有教育才能讓慧命精進。
這種大愛之下的智慧,令無數專業精英嘆服。
而後幾年,她創立了慈濟護理專科學校、慈濟醫學院,
以及慈濟中學、小學、幼兒園。
「天下事不是一個人做的,也不是一時做的,
而是一個人接一個人,一代接一代來共同成就。」
燈與燈的匯聚,才能有無限光明。
1991年夏天,
中國大陸長江流域遭遇大洪澇,上億人口流離失所。
當時兩岸關係剛剛解凍,證嚴法師在台灣發起援助行動,
此舉讓當時的台灣民眾頗不諒解,
招來諸多批評,她甚至出門都被管制。
在她看來,兩岸同胞都受中國儒釋道文化影響,
在信仰上本就是一家。
於是斷然道:就算慈濟解散,我也要做,
人道主義應跨越政治、種族、宗教。
慈濟在江蘇的基金會
除了進行各種賑災,
慈濟還成立亞洲最大、全世界第三大的骨髓資料庫。
從1997年起,慈濟就開始往中國「無償獻髓」救治病患,
而中國在2007年也以同樣的愛心,
開始為台灣提供骨髓配對和捐贈。
從長江流域的漫天洪水,到汶川地震的斷壁殘垣,
從希望小學到骨髓捐贈,50多年來,
證嚴法師帶領著慈濟為兩岸人民建起一座血脈相連的橋樑。
慈濟在甘肅援建的希望小學
慈濟在國際上的濟助更是不勝枚舉。
1991年,孟加拉遭洪水侵襲,14萬人遇難離世,
慈濟發起募款,協助孟加拉重建。
「9·11」事件後,紐約警方迅速封鎖了周邊區域,
只有三個團體被批准進入現場救災。
慈濟是被批准進入現場救災的團隊之一。
這個援助過69個國家的團隊,
從30多人起步,到如今全球47個分會,
1000多萬會員,200多萬志工。
他們當中有市井小民,有當紅明星,有富商巨賈,有權威人士。
證嚴法師與他們之間有個約定,
「幫助別人時,要對別人說『謝謝』,
因為你感受到了自己的價值,
體會到了幸福,要感恩,對不對?」
付出無所求還要說感恩,這是每個慈濟志工的座右銘
一句「謝謝你」,人格得以升華。生活便是道場,修心即是修行。
沒有晨鐘暮鼓,沒有香火繚繞,
今年81歲的她依然每天開早會,
4小時內聽取5大洲慈善工作概況,透過視頻掌握全球慈濟。
而這個能動員海內外人士去共同做一件事的證嚴法師本人,
從沒有離開過台灣。
50餘年,隨著組織成長,
各種批評、不認同的雜音也如潮水般湧來。
然而,不論面對何種不堪,
證嚴法師依然一襲僧袍,粗茶淡飯,
數十年如一日地把握當下,慈悲濟世。
·05·
2005年夏天,《岩松看台灣》這一電視行動啟程,
這是中國電視攝像機第一次全方位不帶偏見地走近台灣。
這種全方位,就包括走近慈濟,走近證嚴上人。
這當然是中國媒體第一次地走近,
甚至對岸的攝影團隊的申請在兩方面獲批,
都讓我們自己感到一些驚訝和不可思議。
台灣佛教界早已拉開「人間佛教」的改革大幕,
佛光山的星雲法師和慈濟的證嚴上人,
是其中重要的代表。
慈濟的總部,在台灣東部的花蓮。
早上五點多,我們就來到總部的靜思精舍聽志工早會,
我們到時,大堂裡已都是人,包括志工、信眾,
甚至很多慕名而來的中學生。
白岩松(右二)與證嚴法師(中)等人合影
我以為會念經,但沒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證嚴上人和現場的人們並通過電視屏幕和台灣各地的慈濟人,
在講生活,分享生命感受,
當然包括幫助他人的方法和思考。
慢慢地我從一個記錄者變成心靈的參與者。
炎熱的感受慢慢退去,周身感受到清涼,
慈濟在我這兒,第一次展現出人間佛教的魅力。
如若講經,也許我們很遠,
但一早晨講愛,我們離得卻很近。
後來突然明白,歲歲年年,每年的三百六十五天,
這樣的早課從不間斷,講愛的過程中,不就是在講經嗎?
在愛的傳遞中,與生命有關的智慧開始執著地顯現出來。
早會結束,我們有幸與證嚴上人面對面坐在一起,
聊天,或者也可叫採訪。
上人削瘦,印證著「吾貌瘦,必肥天下」的名言。
她出生於1937年,與我母親同年,
屬牛,這又拉近了我與上人的距離。
但真正消除了距離的是她的智慧與愛,
沒有了宗教帶來的敬畏,而是對社會對生命的關切,
甚至是她的一點憂慮:
那麼多事要做,感覺時間不夠用,來不及……
最觸動我的,是上人與慈濟志工之間的約定:
幫助別人時,要對別人說「謝謝」,
因為你感受到了自己的價值,
體會到了幸福,要感恩,對不對?
那一瞬間,我突然想起《道德經》中的一句話:「無私為大私」。
正是在幫助他人的過程中,自己得到了最多,
也正是在利他的行動中,我們一點一點找到自己。
愛,是一種最大的修行,它幫助我們自己,成佛。
告別了證嚴上人,在慈濟總部拍攝,
這裡沒有簡單意義上的晨鐘暮鼓和香火繚繞,
沒有彷彿與塵世無關的僧人,
更沒有世人帶著慾望而來的焦慮,
這裡似乎都是信眾,也都是志工,更都是主人。
醫院裡忙著治病救人;
田地裡忙著種菜,因為要自食其力;
還有忙著短暫開個會,
因為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的災難,
都天然地與慈濟有關,他們要伸出手去;
而下午,一個捐獻者的造血幹細胞從這裡出發,
轉機香港,晚上,一台骨髓移植手術將在北京開始,
一個生命急切地等待救助。
這樣的生命接力,在台灣和中國之間,已進行了九百多次……
終於要告別這塊已讓我幾乎忘了宗教忘了寺廟的清靜之地,
只是,這裡忙碌人群中的那份安靜讓我有些不舍,
還有那平靜下的快樂。
我終於找到了面對慈濟的感受。
遠看是佛,近看是愛。
面對證嚴上人,所有慈濟人,
運行良好的佛教,包括佛,都該是如此!
有人問,這個世界最後誰會贏?
證嚴法師說,人多的會贏。
追隨在她身後的天下善士如滔滔泉水,層層推湧,
當行善的比行惡的多,世間便是瑤池仙境。
篳路藍縷五十餘載,從鄉下女子到佛教高僧,
「為佛教為眾生」,上承師訓,下啟弟子,
她不僅是宗教家,更是心靈的領航者。
最令無數人驚奇的是,她僅有孱弱之軀,
卻能用一言一行感動周遭,用生命誠懇付出,
用智慧匯聚龐大的社會能量。
大願悲心的她,對世界影響至深,
證嚴法師用看似「潤物細無聲」的儒家治世,
弘揚著佛教的慈悲。
身形瘦小的她,
卻彰顯著中國文化中的最厚重的價值——「仁」。
或許我們會認為,
慈濟漸漸的走離了初心,
不過反過來回顧證嚴法師的一生時,
仍可以看得出來,
當年他們為了渡世濟人,
而努力不懈、不顧己身安危的慈悲心。
這股慈悲心也成為了他們組織之所以能壯大的原因,
也是慈濟之所以能夠受到萬人支持的因素之一。
雖然我們對於她們現在的部分作為,
會感到憂心、不信任,
不過也不能忽略她們多年以來,
對台灣、全世界需要救濟的人的幫助。
那麼我們應該怎麼看待慈濟呢?
就如同佛說:「凡是平常心以對。」
不偏袒、也沒歧見,
平心而論、憑事實而論,
讓自己能夠脫離輿論,看得更全面更透徹!